陆巷,鉴山堂,明制院落,明代的窗,今春的茶。
堂主是一对中年夫妻,放弃大都市的高薪和繁华,远离嘈杂的城市,躲到乡村一隅,安安静静与青山、老宅为伴,在这里一住已是数年。
空气里飘着茶香,这个季节,整个村庄都弥漫着这股清香的气息。或许是堂主的传奇身份,也或许青砖黑瓦600年老宅的神秘,以及背靠青山、满园百草的诱惑,慕名前来的茶客络绎不绝。然而任茶客们来来往往,主人却仍旧波澜不惊。
斑驳的枇杷树阴下,土灶砖瓦成了堂主张放的“主战场”:架好井字型柴火,纸板点着火,然后用长长的竹制吹管“煽风”———对于曾在大学里从事物理教学的张放而言,烧火似乎“小菜一碟”,不同的是,他对炒制茶叶的那份坚持———木柴是山上修剪下来的果树枝,炒茶不用煤气,而用柴火,则为了保持“炭火”的原汁原味,或许还残留着些果树的清香。
炒茶的时候,堂主再怎么“大男人”也得听女主人的使唤———火温大了,他就得想办法迅速降温;火温小了,就得使足了劲加火,娇小的女主人叫玲玲,“嫁鸡随鸡”后她便跟着张放来到了古村里,每天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没有半分怨言,一个茶季下来,炒制了百余锅碧螺春的玲玲手上布满了老茧,却并不抱怨。堂主也就乐呵呵甘当“绿叶”,全心全意衬托夫人的“美女私房茶”。炒茶人的心情很重要,这话并不玄,其实它描述的是心情对炒茶手上动作、频率等的影响和控制———因为“乐在其中”,笑容时刻挂在脸上,女主人的“私房茶”总是很甜美柔和———几位老茶客每年都点名要订购她的茶。这里每一锅茶都有清晰的记载:区域———产自板栗树还是枇杷、杨梅树;生产时间,具体到哪一天,这一天茶叶的特征,口感如何。检验一锅茶好坏的标准,张放待所有茶叶起锅后,便拿剩在锅底的末子冲泡一杯,如果连这最末梢的茶都没有焦糊味,那么便是成功的———一旦失败了,不管成本多高,他们也不卖。
爱茶,却不急功近利。茶客来或去,他们也丝毫不纠结,爱茶人自会相聚,他们做的只是静候那一个懂茶的人。
(来源:姑苏晚报)